闭塞潮湿的地下室内，滴滴水声都能拉紧他的神经，他能听见整座楼都有人在巡查，像凌迟一般。

中枪的双腿已然失去知觉，甚至能看见血肉里的白骨，鲜血染红他摔下台阶的路。桑基微睁开眼，双眸聚不上焦，抬手赶走啃食自己小腿的老鼠。

桑基不知敌人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但死亡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一日不死，雅图帕遭受的苦难就不会停止。

他亲自把雅图帕造建成现在的模样，一朝落为废墟。

他兀自苦笑，抬眼打量自己的埋骨地。想起那间如噩梦般的地下室，如今倒算是“旧地”重游。那场大火后，他孤身一人，混到现在的地位，依旧是......

不对，自己还有个能惦记的人。

桑基尝试拨通电话，可手机信号异常微弱，他脱掉黑色胶皮手套，露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手，一时间压制不住手掌的战栗。

拖着废腿辗转多个位置，血糊满地，终于能把电话打通。

“我好想你，那莫。”这是桑基的真心话，他自嘲这句话的无用，反而惹得他不想赴死了。

他手腕突然泄力，失血过多的短暂昏厥让他恍惚一秒，他只听见那莫说要自己来接他回去。

这通电话不能再打下去了。

桑基强撑住打起精神，说完最后一句嘱咐，果断挂断电话。

气若游丝，桑基连动一动脸部肌肉都困难，对周遭的感知越来越弱，体温也在渐渐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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