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他闭眼那一刻飞速前进，夜晚莫名降临，他想去瞧墙上的时钟，墙上却空无一物。

真是怪了？换了病房，还多了一台滴滴响的仪器。

“桑基？”嗓音哑地不像样子，忍不住想干呕。

他取掉食指上碍眼的东西，刚准备下床，那台仪器快速刺耳地叫唤，真想把它插头拔了。

仪器乱响的一刹那，厕所里冲出一个人，“那莫！”

见那莫好端端坐着，长舒出一口气，把手边的病历单藏在身后，桑基还装作若无其事，准备叫护士过来看看。

“等一下。”要不是通过夜光瞧见桑基湿润的眼角，那莫也就信了，“我怎么了？桑基。你把手里的诊断结果给我看看。”

“你麻药过敏，昨天下午休克了。”桑基解释一半，还有一半攥在略微发抖的手里，微闭上双眼。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那莫坚持道：“给我看看桑基，我才是病人。”

“你没必要知道。”他深陷的眼窝空洞无神，一抹湿润被他转头揉去，眉头紧锁，无精打采地，却又不容置疑地冷静开口：“明天，我带你转院，今晚你好好休息。”

那莫嘴角轻轻抽动，有股想笑的冲动，无尽怅然道：“你还是这样霸道，桑基。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不太想活了呢。”

“那莫！”

桑基气得似乎从喉咙里尝到了一抹腥甜，酸涩疼痛的滋味涌上心头，一阵一阵地不好受。

见一滴眼泪悄然而落，那莫死死盯住他，觉得桑基不像是在生气，而是那莫从未看见过的悲伤与痛苦。那莫缓慢上前，抱住桑基的腰腹，用头蹭了蹭，消瘦不堪的身体与他比起来真是明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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