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植看他一眼，淡淡笑道：“总不会比朝堂凶险。这么多年，我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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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植让人送来信，说他子时在城门处等他。

怀吉为此踌躇了一日。公主离不开他，但不赴约，此去今年，恐怕他和他就没有再见的机会。

怀吉还是去了。在更夫第三遍敲着钟从驸马府门前经过时，推开了西边的侧门，从后巷中悄步出走。走到城门附近，隐约见到汪植身影，他不多犹豫，赶忙迎了上去。

汪植见了他，招呼道：“怀吉让我好等。”

怀吉红了脸，在幽微的光线里看不清晰。他问：“何时走？”

“明日清早就出发。公主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

怀吉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仿佛积蓄在腹中的千言万语，涌至喉间，只能升腾成一声叹息。汪植不知怎的也不开口言语，两人相对站在那里，像两尊静默的石像。

“战场大约很凶险吧。”半晌，怀吉低声问。

汪植看他一眼，淡淡笑道：“总不会比朝堂凶险。这么多年，我也过来了。”

怀吉说：“厂公志在鸿鹄，怀吉惟愿厂公安康无恙。”

“真心的？”

“自然真心。”

“……若你愿意，来边地找我。”汪植试图不显刻意地把这句话插进他们的交谈中，但还是被怀吉识破。怀吉从不与他玩笑，但今日他翻开双掌，歪头答道：“要让厂公见笑了，怀吉这双手，只拿得动纸笔，拿不了刀枪。我去战场上，做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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