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听才发觉，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对不起。"

-----正文-----

我忽然觉得很累，是发自内心的疲累，无尽的争吵和内耗终了，我拖着虚浮的身躯，走进卧室锁上了门，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失去意识的感觉也很奇妙，像是沉睡又仿似昏迷，我沉在一片广袤的黑暗中，终于感受到了解脱和细微的平静。

不知是睡到了哪一天的午夜，我却忽然被语焉不详的噩梦惊醒，睁开眼睛，房子里仍旧是静悄悄的，往日的回忆无处遁形，一个劲往我怀里撞去。

爱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我于是本能的想到先生。

大脑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客厅，惨白色的灯照耀世间万物，也照耀着蜷缩在角落同样泛着惨白的先生。

他只有手腕是红的，遍布短促而深刻的刀口，拿着刀的右手还在颤抖，似乎是在思索怎么样下去一刀，才可以就这么结束自己无意义的人生。

我蹲下去夺过带着血迹的刀刃，冷刃脱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先生由于失血过多，早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身子瘫倒在茶几旁，只有苍白皲裂的嘴唇仍然翕动不止，仿佛在低声呓语着什么。

凑近了听才发觉，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对不起。"

陌生的情绪侵占脑海，我赶在眼泪落下的前一刻把先生再次揽进了怀中。

“我送你去医院……”

冰冷的右手攥住我的衣袖，先生失去温度的嘴唇上下轻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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