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完了还嫌不够，将矿泉水瓶用力甩在他胸口。

水打湿他睫毛，一滴一滴沿着下颌线凝聚，像泪。

但她知道他不可能流泪，她早就认清了，这人就是没有心的怪物。

池俊跟在后面，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刹停脚步。今天真是魔幻了，大半夜过来烧房子不说，还赶上头一遭见员工对凡哥大发雷霆的。更魔幻的是，凡哥居然没反应！他寻思着这水泼的是脸，不是脑子啊，怎幺就跟大脑进水似地一动不动？换平常凡哥看谁不爽了，都直接把事儿扔给他办，哪会像现在还呆杵着。

沈灵枝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这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睛，当初她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失望。

“你满意了？看我被你傻傻耍了一个月，给你当牛做马，鞍前马后，甚至为照顾你的心情，我连住院的朋友都弃之不顾！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很得意？你知不知道，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而我却被你的恶意骗局囚得连他一面都见不着！”

她声音被熏得有些哑，浑身被浓烟和汗水浸黑，够惨，够狼狈，说是难民营里爬出来也不为过。陆少凡以为自己会有报复的快感，这个女人蓄意唤醒小光祸害他，如今不过是咎由自取，可真正看到她凄惨落魄时，血液像揉进不知名杂物，越流越稠，缓缓凝固堵在心口。

她失了力气，躺回担架，望着星辰零碎的夜空。

“这回我认了，谁让我眼瞎，认错了人。陆先生，到此为止吧，你厌恶我，我们又何必相看两相厌，你赢了，我会离你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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