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龙自那次走后，一直不曾再来，听闻是吴淞码头的货仓出了事，到底让官府查到了些甚么，虽不至审判，却也不放人，以示对帮派霸道横行的威慑。

黄凤鸣的母亲病入膏肓，老家的太太捎了好几封信催促他回去见最后一面，一封比一封措辞凄凉，他让月梅收拾行李，打算用过晚饭就启程。

月梅抽着烟看他挟煎饺吃，开口道：“说起我俩结婚证书也是有的，于情于理我也该跟着你.....要么一道回去？”

黄凤鸣似没听见，只自言自语：“丰裕的煎饺如今愈发敷衍，老早能翻倒一碟汤汁，现干巴巴的，还有股肉隔气。”叫陈妈倒碟子香醋来。

月梅冷声地笑起来。

黄凤鸣道：“你阴阳怪气的，我倒不忌带你回去，可是你能走脱么？楼上关个大活人，你就放心交给陈妈看着？”

月梅依旧嘴硬：“有甚么不放心的，纵是被她逃掉，左右我们不在，龙爷也怪不得。”

“怪不得？”黄凤鸣鼻里哧哧两声：“说你聪明有时又愚笨，他把人交给我俩，又不是交给陈妈。更况这趟回去，老太太若真没了，我还得待到过完头七。大世界暂托给阿彬打理，你帮我盯紧他，我总信不过！”说着拿眼斜睃她，月梅的心跳了跳，朝他面上吐口烟圈，娇笑道：“我不过说一句，你倒堵我十句！你就是让我陪你回去，我也不愿！那里都是你原配太太的人，喛！她要弄耸我给老太太陪葬，可真是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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