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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中

-----正文-----

人们说起逃亡故事,往往一开始都伴随着刺激的追杀,后来有声电影取代了黑白默片,就越发的热闹起来,主角赤红着一张脸孔,对着银幕前的看客侃侃而谈。但对现在的我来说,那一段旅途却是雾蒙蒙的,能记起来的,大多也只是琐屑与沉闷。

我们坐上车,一路向南,偶尔在路上停留。我没有问过他要去哪里,他也从来不说。

车站上人流汇集,车厢里也是挤挤攘攘的。身穿黑衣、戴高礼帽的男人显然是去参加葬礼,或是刚从葬礼上回来。与我们相隔几个座位,一对年轻的夫妻正逗弄着怀中的婴儿,一路说说笑笑的。与他们比邻而坐的,是一位沉默的老妇人。

轰隆作响的钢铁机器把人带往不同的地点,将他们撇在那里,各自去面对不同的宿命。而我和拉格尔——我望向他,这个有意促成了我与他的相遇,又在夏日如暴雨般来到我身边的男孩,正面向窗外,或许是在看风景,一只手撑在车厢的窗沿,支撑着那颗脆弱又漂亮的头颅。那时在他的心中正在想些什么呢?我想起他的日记。或许拉格尔当真把我对他说过的那些关于未来的计划写在了上面,一字一句,正如他书写时认真的姿态一般,笔迹端正。但我们再也没能回到那一间公寓里。

车子轻微颠簸,远处的风景无聊又重复,我很快昏昏欲睡,缩在绿色的靠背上。很少有人会提起,旅途中的背景音其实与海潮声类似,在人的耳膜内沙沙作响。我在那间临近海滩的公寓里曾无数次地听见海浪追逐不休的响声,一阵一阵,永无停歇地哄诱着人,叫人沉入梦乡里。那时与海潮声相伴的,是女仆各自忙碌的催促声,而楼下则是琴音,奥黛尔正在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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