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正文-----

陈晓旭把周渠从桌子底下捞出来的时候，周渠手脚冰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他鼻涕眼泪哭了一脸，看见陈晓旭好像看见了救世主。两只手缠上陈晓旭的脖子，湿漉漉的脸蛋往他脖颈上蹭。

“你回来了……你别走，我害怕……我害怕！”

他像只温驯的小兽，整个人龟缩进陈晓旭怀里。抬头用嘴巴讨好地亲亲陈晓旭嘴角。好像真怕这人把自己丢下了。

陈晓旭不停轻拍他的后背，他紧紧把周渠抱在怀里，两臂收紧，再收紧。

“不走……我不会走。我就在这。哪也不去。我就下楼买个饭，起来吃饭了，好不好？”

周渠点点头，撑着陈晓旭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袋子里的饭盒刚刚一推一拉翻了一地，还好没洒。陈晓旭打开盒盖，把饭菜在桌上码好。周渠像个小孩乖乖坐在餐桌旁，陈晓旭给他筷子他就拿着筷子，叫他夹菜他就往嘴里夹菜。他浑身仍然紧绷，双腿并拢摆得十分端正。

陈晓旭喉咙滚了滚，艰难开口：“他们……还在看你吗。”

周渠也顿了顿，抬头看向四周的墙壁，扯出一个笑容来：“在看的。偷偷看，但已经不敢吃我了。”

昏暗的灯光笼着整间公寓。陈晓旭和周渠安静地相对而坐。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互相纠缠。

他们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被画上了血红的大叉。那些红叉一个个毫无章序地紧挨着。划痕深入墙皮。可以想象划下它的人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只要是周渠能够到，或是踩着凳子能够到的地方，白墙没有一片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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