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正文-----

自从那天之后，姬轩辕隔三差五地就往鹿溪跑。有时候是白天，趴在柜台缠着北洛要一口他酿的酒；有时候是晚上，趁着人多北洛顾不过来，总是喝得迷迷糊糊，然后等着北洛递过来那一杯醒酒茶。

一次钱都没给过。

他长得好，每每晚上来，总会有人过来搭讪，他就笑着让人家点杯最贵的，然后再三言两语把人哄走，醉眼朦胧地朝北洛笑。

十足的“缺德”。

“姬轩辕，你真的很有当奸商的潜质。”北洛咋舌，把台面上那杯威士忌换成了醒酒茶。

“彼此彼此。”

姬轩辕“嘿嘿”一笑，在北洛收回手之前抓住那杯子，感受着那有些微凉的指尖划过自己掌心。

有些痒。

从手掌一直痒到心头。

北洛对这咸猪手毫无回应，只是逼着姬轩辕把那一大杯醒酒茶喝得干干净净，一滴都不许剩。

姬轩辕被苦得呲牙咧嘴，清醒之后人安分了不少，没再动手动脚，也不多话了，就撑着头看北洛忙来忙去。

宽阔的肩背绷成一条直线，脊梁笔挺，隐隐透着君子风骨。

姬轩辕突然想到了那件冕服。

他想象着那衣服套在这人身上的模样，和梦中的背影交相叠映，一时四野寂然，一时灯影喧嚣。

极致的热闹和极致的荒凉，在眼前交织成似真似幻的迷离，什么都听不清，一切背景都被模糊，只有画面正中的轮廓，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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