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档

-----正文-----

陆拾玖.

“中美合作所的名字总归不太好听，上面顾忌国际舆论，生怕人说我们拿反法西斯联盟的资源挑动内战。”

李戡的年纪不逾吴世勋几岁，可他已经难以掩藏地暴露出极端的老态。

“戴老板为成立上海特区煞费苦心，而美国人又绝不肯从党国情报机关干净罢手，尤其是他们的运兵船在青岛港帮了委座那么大一个忙之后。”

并不是说他皱纹枯槁腰身佝偻，相反地，他一如既往神采振铄，眼底深处埋着一丝令人悚然的激奋，捻动烟嘴的手指反复而紧克节奏地来回，不见起伏的声色让你无法断定这是一场形如交谈的审问抑或审问一样的交谈。

“为此我们在联络处极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这个人必须可靠到足以令美国人怀疑他对党国的忠诚。”

老态是他与吴世勋周旋日久，面对这个昔年曾可以一眼看穿玩弄鼓掌的后辈，竟突然间丧失判断的惶惑与难以揣测的动摇。

那一瞬间吴世勋知道他不能用八年前的方式再取信于李戡一次。

他于是也不如当年正襟危坐肃然起身，急忙梗起脖子用生硬的语句宣告自己的效忠。

而只是极有眼色地略微一侧身拱起手划燃早已静置在二人之间黑色茶几当中的火柴，毕恭毕敬递向李戡嘴边。

“卑职或可与金若山部取得联系，听闻近来他们对党国给光复军的物资分配十分不满，美国人会乐见这样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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