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死在七月底。圣克雷利亚修道院的院长打了电话来，转告了她的遗愿。她知道自从妈妈在圣克雷利亚发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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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死在七月底。圣克雷利亚修道院的院长打了电话来，转告了她的遗愿。她知道自从妈妈在圣克雷利亚发愿做修女后，我就再也没回过银刺镇，因此她很好心地告诉我她们的驻院神父可以主持葬礼，如果我不想回来可以不必到场。我感谢了她，说我会在几天内赶到。

这个夏日异常冰冷。我搭乘在华盛顿弗雷德里克斯堡和马纳萨斯之间往返的火车前往银刺镇。随着列车驶入阿巴拉契亚山脉投下的阴霾中，一阵冷冷的雾气扑面袭来，甚至连天空和奔腾的拉帕汉诺克河都因此凝结了一刻。我凝视着那翻起白浪的河水曲折地向东奔流而去，在日暮的黄影中飞溅出冰晶般的细小水珠。我想象着它汇入切萨皮克湾，被阳光和东海岸的风温暖成一片模糊的蓝。我不记得银刺镇曾有这样的景色。在我的童年中，我所凝视着的一切便只不过是天空中航空飞机留下的白线，灰蒙蒙的、包裹着整个镇子的崎岖的林地，小而分散的镇子里的民居像棋盘上零落的棋子。我们的房子都为了更好的采光而装着教堂式的拉长的、巨大的窗户，彩色玻璃的缺乏带来一种普遍的负面体验：即人人都觉得它们像一些没有瞳仁，缺乏生气的窥探之眼。但比起窥视，它们更多的是作为一扇让人不快的吐露之窗参与到我们的生活中来。在白天繁重的劳动后，人们仍然不能逃脱他人眼光的苛责：每一个拥抱，每一场争吵，每一次哭泣；每一个家庭的每一个秘密都得不到保障。而我们也只是如此生活。我们只是责备窗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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