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郡

-----正文-----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唐】白居易《暮江吟》

【零】

少年微微仰起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眼底的笑意如同清晨里剔透的露珠，澄澈通明。

一身红裳的女子站在一旁，声音中有几分犹疑与不忍：“你……即便这样……唉……你明知道日后……”

她顿住，倏忽叹了口气：“也罢，路是你自己的，如何走，何时走，走去哪，我说了不算，旁人也说了不算。”

少年温驯地抱住她：“谢谢您。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她叹息：“命途如此罢了。”

【壹】

有隐约的鸟鸣，夹杂着水滴落在竹竿上的咄咄声，意外的好听。

空气中是清浅的、丝丝缕缕熟悉又苦涩的药味，混合着有些浓重的烟香气——

倒也不难闻，但颇有些重的气味却着实让他晕眩了一下。

——眼前依然是模糊的，甚至黑暗了几分。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的灵敏度被额外放大了好几倍，让人很不适应。

叶铿然苦笑了一声，任由自己躺在并不柔软的床铺上。他轻轻抬起一只手覆在眼睛上，有些干涩的不仅仅是眼睛，还有他有些疲惫的心。

“伤感够了就把手拿下来。本来眼睛就不见好，你是想彻底瞎了？”

叶铿然愣了愣，依言将手放下，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将军？”

裴昀疲惫地应了一声。

也难怪叶铿然犹豫，一方面他现在几乎完全看不见了，一方面……裴昀的嗓子实在是哑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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