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

-----正文-----

1.

他倚在电线杆边，手边支了根铁棍，身上穿了件极短的黑色短袖，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男孩低着头不知道在扣弄什么，等抬起头来才发现他嘴巴微张，两支手指探到口中，皱着眉头，透明的液体冲散了他手上的血渍，他轻轻一拔，洁白的牙齿就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没喊痛，他只是呆呆地站在路灯下，半晌后才低吼一声跪下，蜷在地上，头在地上磕出一声声闷闷的巨响，手松开，那牙齿就滚落在来人的脚边。

来人弯下腰把牙齿捡起来用手帕包住，然后伸手把他提起来丢在墙角，下巴往巷子那边点了点：“你张景哥哥来了，跟我走还是回去？”

虞止本已经再次握上了那根铁棍，可听见“哥哥”两个字就马上瞪大双眼朝那边看过去。他揪住来人的袖子，跌跌撞撞地挪去另一边，埋进黑暗里。

车上开着重重的冷气，直对着虞止那边吹去，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一个人缩在位置上抱住手臂。

“你今天打了我七八号人，也敢坐上我的车？”那人让副驾驶的人调小了空调风，不经意地问。

虞止背对着他，但他能听见虞止牙关紧咬发出的“咯咯”声。虞止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们来收保护费，不该打吗？”

“真是小孩子……”他揉了揉虞止的头发，没再问了。

虞止看着这人，觉得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派人来收糖水店的保护费，但现在却把自己带回了家，还给自己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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