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出病来以后并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休养身体，因为只有忙碌到日夜颠倒的工作才能遏制他心里对她的愧疚与爱意，能暂时麻木他彻骨的疼痛。

这半年来，他照旧过着作息紊乱的生活，前几天身体又因为吃不消而晕过去了一次。

医生检查完说，如果他继续这样，可能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不怕死，可他不愿带着她的恨意去死。

阮南苏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盯着眼前白茫茫的雪色，一字一句冷意彻骨：“我的答案很清楚，也很明确，从来没有变过。”

她的语气，比这寒夜的温度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周晨烨闭了闭眼，有滚烫的热泪从眼眶里滑出来，滴落到地上，融了一小片的霜雪。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敢松开，害怕这一松开便是永别。

夜渐深，北风呼啸，寒意越来越重。

阮南苏死不松口，他穷途末路，最后无计可施，竟是弯着腰、慢慢跪了下去。

膝盖下的落雪被压到地面上融化，冰水一点点渗透布料，浸染了他的肌肤，是刺骨的寒。

周晨烨眸中是痛到极致的红，他用尽最后一丝勇气，一字一句地问：“是不是只有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原谅我？”

死？

从前拿她家人的命威胁她，现在拿他自己的命威胁她。

周晨烨还真是，永远都改不了这种坏习惯了。

只是如今他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人，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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