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繁茂的树下，几张竹木小椅，一张暗黄泛旧的茶案，子书长空执一杯清茶，风起，香气扑鼻，不似他平日里喝的。水汽氤氲，模糊了对面人的脸，他笑，“这样的平静恐怕再不会有了。”

牧朝歌便垂了眼，轻吹茶面，抿了一小口，“若是可以，我想就这样平静下去。”

子书长空只是笑，温温软软像是化开的一汪春水般，“你说，这茶是什么茶，我以前从未喝过，香甜却又淡得清雅。”

“你阅历比我多，倘若你都尝不出来，我又怎会知道？”牧朝歌看向他，一双墨眸竟是盛满了忧愁，看得他心惊。

“长空！”单少泽叫着从远处小跑过来，一身仙气是怎么都掩不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长空，我听村民们说那边有庙会，高崖上的就是他们的祠堂，好些热闹，我们去看看可好？”

“好。”子书长空饮尽了茶，站起身来。

“你也一起来吧，一个人在这饮茶多没趣，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单少泽看向朝歌，笑盈盈地与平日里的态度相去甚远。

“嗯。”牧朝歌放了手里的茶杯，里面还剩下莫约一半，仍徐徐冒着热气。子书长空望着他，他却没看他。单少泽兀自拖了他的胳膊向着村民祭祖的地方去，牧朝歌就落在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这卑鄙小人！算什么君子！你简直连那市井泼赖都不如！”他猛抽了一口气，仿佛自噩梦中惊醒，耳边充斥着的怒骂，有人正揪着他的衣襟，用力摇晃着他，那脸狰狞得根本看不出是谁，那声音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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