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便赖在观里不走了。每天就陪在远书身边，他也不怎么与我做些肌肤相亲的事情，只是一如既往地起早、诵经、扫地、用膳，只是那饭菜会多给我准备一份。入了夜，便又是诵经、洗漱、入睡，由此周转又是一天。

这破观还有一位老道士，偶尔在我俩诵经的时候来瞧瞧，微一颔首，便又一甩拂尘，抬脚出门行走江湖去了，连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子也没多想。

“你这师尊是不是眼睛不太好哇？”我见老道士出了门，才轻轻拉了拉身旁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远书，低低问道。

“他就这样，不想管你罢了。”冷冷答道。

屈指一算，本仙在这晃荡也晃了个六七年，每日跟着远书做些无聊的事，有时他会拉着我，与我说些三皇五帝盘古开天地，说些朝代更替、生灵涂炭的过往。本仙也会将在天上学到的譬如下棋、布阵的功夫一一教给他，他没有说要学，也并没有说不要学，只是撑着下巴、歪着头，以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凝视着我。

偶尔也会将不知哪里听来的趣事说与他听，比如像那东山的狐仙爱上了哪位书生、那西湖上的蛇妖爱上了哪位公子、那南海的龙王又和哪位天官闹脾气、那西山的豺狼又被哪位仙子捡了去......他也饶有兴致，会比平日里凑得近些，双眼亮晶晶地等着本仙说下去。

本仙说的东西么，他听不听得进去倒是没什么，我只希望远书能再多些近近我的身。我也因此苦恼了好一阵，想着那仙友们莫不是诓我罢，不是说只需说了那些话，美人就会入我怀么？可我枯枯等了好几年，等到小小的远书也从总角模样变得愈发清秀，眉眼愈发细腻漂亮，可除了他会与我同处一室、同分一杯羹，或是与我谈谈古今、论论天地，就再无与我亲密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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