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赵瑾踏着一地月光，走进凌樾的厢房。自从离开南屿，他便很少能见到他。前些日子，听说他遭了暗算。楚青云虽安抚他，不是他的原因。但他心头始终有些不安，那日见了那根主事，虽觉得有些不对，却未曾深究。

权力中心的事情，离他好远，明明几人是一道出来的，可他总觉得亲疏有别。陛下对楚青云，好像要比对他，更重视许多。他知道自己才能不如楚青云，家世又比不上云意。家中从来无人重视。此次也不过是因为嫡兄实在无能，才有了上榜的机会。应该知足的。

他沉溺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并未注意到，自他进门，陈燚的视线便一直放在他身上。他眸子黑沉沉的，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审视。征战沙场让他身上浸润了一股杀伐之气。榻上安睡的人咳嗽了一声，那看着赵瑾的视线才收回去，对着凌樾时，他的眼神才柔和了些许。

赵瑾行到里间的屏风间，便掀袍跪下，行了个大礼，正要出声。被陈燚抬手制止了。他躬下身低声在凌樾耳边说了什么，那睡着的人便悠悠转醒。陈燚扶着他半坐起来。

“阿瑾，进来。”赵瑾有些诧异，他并不认为他与凌樾的关系近到可以唤他阿瑾的程度，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他低着头小步绕过屏风，在离榻几尺的地方停下了。

“阿瑾还是如此拘谨，倒叫孤不好开口了。”凌樾虽在调笑他，却藏不住声音里的几分虚弱。赵瑾微微抬起头，恭敬地回他：“微臣不敢，陛下有事吩咐，臣定当竭力为您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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