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纫香的戏在晚上八点开场，他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今天要唱的是他的经典曲目《阎惜娇》。

时间一到，好戏开场，台上陈纫香往台下一看，观众黑压压一片，连过道都站满了，这就是北平名角的实力。

奇怪的是，戏院老板特地留的正中的位置却一直空着，孙志彪居然没来。

不过转念一想，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每天有一群人排着队等他杀，他哪有空来听戏？正好，他不来，陈纫香心里更舒坦些。

戏唱到下半场，戏院门口传来了整齐的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随即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陈纫香遥遥望见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微微勾起的唇。

他朝戏台子走来，坐到了专属的位置上，将军帽脱下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盯着台上唱戏的人，那眼神不是眼神，而是瞄准目标的枪口，陈纫香被他看地寒毛竖立，第一次在台上慌了神。

但除了他的眼神以外，孙志彪的一切举动跟其他普通的观众也并无不同，他会用手掌轻拍桌沿打节奏，看到精彩处也和其他人一样鼓掌，这样想来，陈纫香的惧意就消散了大半。

一场戏唱完了，陈纫香谢了幕进后台准备卸妆，屁股刚一沾凳，戏院的老板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陈老板陈老板，先别着急卸妆，大帅请您再去唱一场。”

“下一场不是尚海清的戏吗？”要是抢了他的场子，指不定跟他生出什么仇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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