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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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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干与四肢像春天的昆虫一样生长着。

-----正文-----

高月把许银放下来,让她回房间去玩。她趴在床上,费劲地思索着她听到的一切。高月要把她和妈妈带到什么地方去吗?如果妈妈不同意的话,高月是不是就会开着车走掉,再也不回来?想到这里,她忽而又跌入孤独的坑洞里。高月正像一棵要植在这坑洞中的树,如今她难道又要被连根拔起了吗?天阴沉沉地黑下去,街巷中逐渐点亮的昏沉灯光里,野狗依然不时吠叫,更晚的时候,就会有争斗的、受伤的野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楼下响起生菜下油锅的滋滋声,炊烟缓缓飘进空气中,许银心中的空虚膨胀得可怕。吃饭的时候,她踏着端端正正的步子走下楼梯,握着勺子,乖巧地把饭往嘴里送。

今天的饭口味都很清淡。高月坐在她对面,边吃边和妈妈说说笑笑。许银第一次见妈妈笑得这么开心,她有时候笑得发抖,筷子都握不稳了。饭后,妈妈端着一盒饭,说要给赵姨送去。许银知道赵姨曾经和自己住在一起,但有段时间总是和父亲大吵大闹,于是就搬回了隔壁。妈妈从来没有和自己解释这些事,全靠她自己默默记住,默默琢磨。不过她也想不出什么来就是。

见妈妈要去送饭,高月明亮的声音忽然暗下来,说到:“她对你没有什么恩,别操心她。”

“那我送不送呢?”妈妈端着饭盒,真诚地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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