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缩在窝里，洞外藤蔓披挂下来，远处乌云弥漫，大雨正如银线将天地相连。

“……哈……”

他在草窝里辗转，森白色的皮肤看起来幽暗阴森，黑色鳞片覆盖的蛇尾在一阵一阵的剧痛中蜷曲、打颤。

他捧着肚子发出嘶哑低闷的呜咽。

潮湿的空气将雨水的气味弥漫到山洞的每一处。

这是适合蛇类分娩的天气。

细嫩浅粉的肉穴在蛇鳞下呼吸一般翕张，漫长的时间里一丝一寸地皲裂开，那是他的产口。

清透湿滑的胎水泌出，打湿的蛇鳞漆黑发亮，像繁星遍布的夜空。

“……哈……哈啊……”

黑蛇临盆的肚子硕大圆凸，肚皮被腹中满满的蛋撑得又白又薄，他是初产，没有经验，又怀了太多，便造就了当下独自分娩的困境。

好……疼……

冷血动物没有汗腺，蛇类冰凉的肌肤和鳞片在粗粝的草窝里磨蹭。

他近乎在痉挛和抽搐。

产程才刚刚开始，隐秘细嫩的肉穴才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能看见洁白的蛋身。

山里的妖怪大多独住。

一条蛇也不例外。

他咬紧了下唇，喉咙里憋出一丝绵长的闷哼，发丝落在苍白纤细的后颈，分娩的状态下即便是阴冷的蛇妖也变得脆弱易碎。

轰……

雷声在大雨里掠过，伴着蛇类窒息一般的嘶鸣与痛呼。

山中的妖怪邻居们觉察到了蛇洞的异样。

——毕竟，那条自称“玉瑟”的黑蛇妖，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大山里很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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