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静静地听着，在这温暖的初夏傍晚，觉得手脚阵阵地冰冷，一直冷透到心肺里。

久远的记忆像潮水般涌现，她记得一个白白嫩嫩的瓷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她的脚下，一双破旧的帆布鞋就这样踩着他雪白的小脸，将那漂亮的五官挤压得变了形。

“姐姐不要踩我...”瓷娃娃嚅嗫着，带着哭腔祈求道。

“不要你了！讨厌鬼！”那帆布鞋的小主人仿佛不解气般碾了一下，用力一推，又一脚踢到他的小屁股上。

漂亮的瓷娃娃摔在了油渍上，瞬间变成了黑黝黝的小泥娃。

她挣开他的怀抱，耸了耸肩擦掉自己下巴上的汗水，一言不发地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陈鸣聪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这一次他没敢去牵她的手。

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小区的路灯依次亮起，道旁树上缠绕着灯绳稀稀落落亮着，将一幢幢仿欧式的建筑衬得像在异国他乡的圣诞节。

陈夏踢到一颗小石子，石子跌跌宕宕的滚远了，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鸣聪也跟着站住了，那颗小石子大概是滚到他心里去。

“以后，你不许限制我去见谁，也不许限制我去哪里。”

“那，你去哪能带上我吗？”

“你是狗吗？去哪都要我带着？”

陈鸣聪脸色难看，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显得有些压抑。

陈夏满意的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结果她刚转过身，身后就轻轻的飘来陈鸣聪泄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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