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默读着三个字，把横竖撇捺扯碎了吃掉。

-----正文-----

露水又失业了。

原本应是不必担心的，因为有太多零碎的工作需要维持城市的运转，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新生计。可惜最近在严打，露水连连碰壁，她在家里无事可做，干脆趴在旁边看我学习——其实我也没有怎么真的在复习，可是她盯着我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被她摔坏的手机，就只能埋头做样子的更卖力。

我说：“要不，你拿我的身份证出去找工作吧。”

“得了吧，最近严打。”露水百无聊赖翻了个身，天气越来越热了，她把头发胡乱捆起来，取下皮筋时会带掉几根卷发。是的，露水不止没有暂住证，好像也没有身份证，在这个信息时代我想她其实是有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拿出来用。

这个月房租快掏不出来了，露水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跑到很远的地方，终于找到了新的临时工作，直接上岗。

她要挨家挨户到小餐馆里推销杂牌啤酒，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裙，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肩膀胸脯和大腿，卖力地笑。那套衣服是绿的，像个拉拉队员似的，我觉得她其实不适合绿色，并不是不好看，只是没有红色适合，她最适合穿红色。

我搬进地下室的那天，鼻子还没习惯阴暗里独有的古怪潮苦味，只能跑上来透气。天已经黑了，她靠着楼道的墙喝汽水，穿一件红色的背心、牛仔短裤，还有双夹脚的黑拖鞋。玻璃瓶上结满了细小的水珠，那些水珠把她的指头弄得湿漉漉。露水半含着瓶口发愣，口红的颜色蹭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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