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汝成提前五分钟打开了兔子的直播间，安静地等待着。黑咖啡苦涩的香气在办公室散开，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窗户听不真切，模糊而渺远。

他戴上了蓝牙耳机，修长的手指依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赶着他即将死期的稿子。再不更新，读者的刀片就要从窗户飞进来了。

写稿这种事，就像冬天洗澡，在洗之前百般不情愿，脱衣服的时候磨磨蹭蹭，真正进入状态，反而很享受那种全副身心沉浸其中的兴奋状态。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虚拟的兔子，就像童话故事或者迪士尼动画里那种，穿着灰色的落肩上衣，毛茸茸的长耳朵，眼睛大得不符合现实，表情十分灵动。

薛汝成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手指顿了顿，向后一仰，靠在所谓人体工学的皮革椅背上，端起桌上的黑咖啡吹了吹。——借喝咖啡的时间摸摸鱼。

“晚上好，我们今天继续来读《草叶集》。”主播的声音软糯和缓，略微有点奶，像是动漫里的可爱少年音。不过很多时候，那种年纪的少年都是由女性声优来配的。也因此，评论区总有怀疑主播性别的。

但凭直觉，薛汝成觉得对方是个男孩子，应该年岁不大，性格乖巧懵懂。他甚至透过这虚拟兔子的表象，和声音带来的滤镜，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主播大致的轮廓。

薛汝成用勺子搅动着黑咖啡，向直播间丢了一束玫瑰。

【我想听《在海上带有房舱的船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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