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大山的女孩

-----正文-----

鞭炮“噼里啪啦”响过一阵后，人群的嬉闹声逐渐清晰，院里的人说着笑着，放着烟火闹新郎，过年碰上结婚，好不热闹。

坐在屋里发呆的二花被鞭炮声响惊醒，紧攥着火红的洋装下裙，重新打量起屋子来，房梁很高，也亮堂，刷得粉白的墙和贴着瓷砖的地，确像当初媒人说的那样，是新修的小楼房，虽不如从时断时续的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好，也比家里低矮昏暗的木板房好不少。

想到家，二花的眼泪又要流出来，昨天妈送她走的时候不断和她说，比屋头好，你去是享福。三妹和小弟抹着眼泪，妈也红了眼眶，老汉“啪嗒啪嗒”抽着烟，直说着“走罢，走罢。”

她坐上之前都没咋见过的小车，泪眼朦胧中看着家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才止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来接她的人叹口气说：“姑娘别哭，国安是个能干的，定不教你吃苦。”

车子在起伏的山路间飞驰，从一座山驶向另一座山。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她的回忆，是要闹洞房，她紧张地不知手往哪儿放，心里有些娇羞。一群人吵吵嚷嚷地闹过一阵后又呼啦啦地离开。她丈夫熄灭了灯，摸索到床边，没有多余的话。一阵酒气袭来，她感到自己裂成两半，一半还在家乡的山上放牛奔跑，另一半在这样的沉沉的黑夜里变成起伏的大山之下倒折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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