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被这一声名字拉回了污浊世界。

她低头看向自己那么那怀希冀的母亲。

她将手中药瓶缓缓放在桌边。

王姨娘见季染如此，心中奇怪，可见女儿走向自己，她还是心中欢喜。

她此时浑身疼痛，脑子亦不灵活，自然没有见到季染脸上那一副决绝表情。

季染走到王姨娘身边，轻轻握起王姨娘那只尚完好的手。

王姨娘此时刚被火烧过，可手心却极冷。

非但是手心，这全身都冷得宛如寒冰。

可她却发现，女儿的手，竟比她的，还要寒冷。

“染染，你冷吗？”

王姨娘问得真切。

可季染却摇了摇头。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到嘴边的，却只有一句：“娘，对不起。”

季染含着泪说。

“染染，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她尚未问完，季染的一双手，就死死掐住了王姨娘的脖子。

王姨娘立刻反抗起来。

可，她一个被大火灼伤过的人，又如何反抗呢？

她只觉得脖颈处传来剧痛……而呼吸逐渐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空气进入鼻腔化为尖刀，搜刮着她的肺部，而她脸色涨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脑内炸开，眼球，鼻尖，耳朵，这些器官仿佛要爆炸一样。

王姨娘脑中传来各种回响……

她眼前闪过无数过去的影子。

生下季染的时刻……

季染牙牙学语的时刻……

成人礼上身穿粉衣的时刻……

嫁入王府后红衣潋滟的时刻……

还有现在，化为弑母恶魔，要杀死自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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